第20章 心尖寵20（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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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九出來之前就找到了楊小天, 跟他說了汪梓丞的計劃。
向來嫉惡如仇的楊小天也徹底炸了，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更何況他家米米還被夾在其中。
可人要狗皮膏藥起來還真沒轍，兩人一商量就想出了這麽個法子，由徐九狠狠地罵綠茶婊一通，然後他把這段視頻錄下來。
汪梓丞平生最講究體面，如果讓他知道自己被人破口大罵小三的視頻已經在網上傳開, 對他來說應該不小的打擊。
雖然他只是將那段視頻加載到了APP上, 還沒將那段視頻上傳。
然而誰都沒想到，聽見楊小天說完這話，汪梓丞瘋了一樣向他那邊沖了過去, 想要去搶他的手機。
他原本極其消瘦的身體此刻卻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楊小天沒料到他會這麽做, 沒有防備地被他一推推倒在地。
兩人扭打在了一塊，徐九一見楊小天被人壓著打, 這他哪兒能忍了？當即大喝一聲沖了上去。
但比他還快的是隱藏在各個角落負責維護秩序和安全的保鏢。
這些人都是任武揚的保鏢，專門負責保護任武揚和徐九, 他們見徐九加入了戰局便不再猶豫，紛紛趕過來將汪梓丞拉開。
汪梓丞已然失去理智一樣又踢又打, 但他哪裏是幾個彪形大漢的對手？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楊小天不是吃素的, 他這會兒發型有點亂, 但卻全然不顧了, 爬起來就去揪對方的頭發, 並“啪”地一下在對方白皙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這巴掌是替米米打你的。”楊小天說, 說著又甩手給了他一巴掌，“這巴掌是你竟然敢推小爺我？！”
汪梓丞這輩子第一次被人甩耳光，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兒，直接就被甩懵了。
這時候有保鏢把旁邊楊小天的電話撿起來拿給他，楊小天看了一眼，就楞住了……剛才忙亂中也不知道是誰不小心碰了沒來得及鎖屏的手機屏幕一下，讓原本並不打算真上傳的視頻被傳到了網上。
為了把這段視頻作為後手，他使了個心眼兒，錄視頻的時候盡量避開了徐九的正臉，只對汪梓丞的表情進行特寫。
現在屏幕上正顯示著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時候，他表情上的猙獰、羞憤和憎恨。
因為汪梓丞以前在圈內也極富知名度，這又是個大爆料，視頻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已經有了好多點擊。
楊小天：……
他本來沒想做那麽絕。
而且這事兒畢竟涉及到袁米米——從側面的輪廓很容易看出罵人的那個是誰，他其實並不想把事情鬧大……
但誰叫，汪梓丞發瘋了一樣非要來搶他的手機的，他也沒辦法。
這個時候宴會的大門被人從內部推開，發現徐九不見了的任武揚大步流星地跑出來找人，在看見他就站在走廊上的時候狠狠地松了口氣。
但等他看見發型有些亂的楊小天和被人架住的汪梓丞時，臉色就不那麽好看了。
保鏢從內部一湧而出保護任武揚，裏面參加宴會的人知道出了事，都紛紛探出頭來查看外面的情況。
“Daniel！我的天！”胡維從人群中擠出來發現楊小天臉上稍微掛了彩，就連忙跑過去詢問他怎麽了，“Honey你沒事吧？！”
任武揚跟左崇俊使了個眼色要他安撫好眾人，大門重新關上，將無數雙好奇的目光都阻隔在了內部。
那邊楊小天搖了搖頭表示沒事，他臉沒受傷，大概就是被推倒的時候蹭臟了，但向來愛幹凈又不能容忍自己造型狼狽的楊小天受不了這個，胡維就率先陪他去洗手間整理。
這邊任武揚心有餘悸地派倆保鏢跟著他們，又大跨步地走上前將徐九帶進懷裏，上上下下地檢查了下他有沒有受傷，在徐九說自己沒事兒後，這才有空將目光落在汪梓丞身上。
就在他看過去的瞬間，幾乎被兩個大漢淩空架起、雙頰都被打得紅腫的汪梓丞眼中忽然翻湧出了委屈的淚花，可惜他現在的這副面孔擺出這樣的表情只會令人作嘔。
“武揚……”他聲音顫抖，想奔過去找任武揚，奈何被抓得死死的，也只能靠嘴說：“你終於肯見我了，你終於來見我了……”
任武揚眼神犀利如刀，目光陰沈似水，裏頭暗藏著說不出的危險。
他沒說話，只沈默地盯著汪梓丞，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總歸是沒有立即讓人將他叉出去，看著依舊俊朗無雙的側臉弧線，汪梓丞稍微找回了一點信心，他說：“我不是糾纏你，這些年……我就是想，我就是想當面跟你道個歉……可你從來都不給我機會，武揚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徐九冷眼看著這一切，單純道歉的話會用“你不來見我我就自殺這樣的話”逼人出來嗎？
他仰脖去看任武揚，要是今時今日男主都還會被這樣的一個人影響到，那他這努力也都白費了。
那邊汪梓丞已經留下了“懺悔的淚水”，五星級酒店整條走廊上靜謐無聲，只有他抽泣的聲音。
終於，任武揚開口了，但他不是跟汪梓丞說，而是對徐九道歉：“是我疏忽了寶貝，讓他又出現在這兒影響你心情。”
“怎麽這麽煩？先把他拉下去！”後面那句話他是跟內倆保鏢說的。
“等等任總，您想把他帶哪兒去？”徐九敷衍一笑，表示自己還真被影響心情了。
尤其楊小天還被打了，他這人向來護短到不講理，今天這事要是不解決了誰也不能走。
“我答應過你不會讓他再出現在你面前。”任武揚說，語氣中竟然帶著一種小心翼翼，仿佛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只想趕緊彌補損失。
“他剛才買通服務生給我遞消息，說我不出來見他他就自殺……雖然我出來了，但原意也不是為他，不如我們就當做我從沒出來過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任武揚嘴角微微上挑，笑得有些邪魅，但卻令在場的人齊齊色變！單聽語氣徐九就知道任武揚也生氣了！
他剛才不說話大概只是在想怎麽處置這個人而已！
但是等等……汪梓丞說任武揚不來見他就去死，然後任總說就當他沒出來過，那不是就等於……任總是想讓汪梓丞履行他說過的話？
“他不會要殺了汪梓丞吧？”徐九下意識地想，雖然他也很煩這綠茶婊，但殺人什麽的對他來說太遙遠了，那可是犯法的啊！雖然任總手眼通天，完全可以偽造成是汪梓丞自殺的假象，但為了情啊愛啊的殺人也不值得吧？
【？】888不明白他為什麽有此一問，不過剛才看了一場撕逼大戰的888表示這可比研究資料有趣多了，它忍不住向徐九透露：
【剛才你一出去任武揚就收到那個被買通的服務員的傳信了，但是任總的表現很冷淡，一點都沒有要出來見他的意思。哎呦餵那個嗤之以鼻的表情呦，老蘇了！】
“……叭叭叭別害怕，你實話告訴哥。”
【什麽？】
“你不會是彎了吧？”
【……】
跟888對話的空檔劇情還在繼續，汪梓丞顯然也想到了徐九所想，他瘋了似的搖頭，難以置信道：“不會的，不會的，武揚不會這麽對我的……”
他想起上學的時候因為他長得好看，行為舉止又比較嬌氣，經常被人欺負被人罵娘娘腔的時候，是任武揚一次又一次地站出來保護他。
他早就習慣活在任武揚的保護當中了，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任武揚也會對他做這樣的事……
但一想到寧春江的死，他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以前他總自欺欺人地想任武揚會對寧春江下手那麽狠多多少少有一點自己的緣故，但現在換一個角度思考，他那麽做也許是因為……寧春江在商業上的許多做法都觸怒了任武揚……
而現在，是自己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不，不會的……我是不一樣的……不會的……”
“你們知道怎麽做。”在汪梓丞神經質的呢喃聲中，任武揚沖保鏢們擺了擺手，聲音顯得相當銳利又冷酷無情。
“等等等等……”徐九猶豫半天還是忍不住出言阻止，他略微組織了下語言說：“放他自生自滅吧，犯不著讓你沾染血腥。”
汪梓丞詫異地望向徐九，想不到最後救了他一命的，竟然是……
但他還沒來得及感激徐九，就知道接下來他所要面對的未來有多悲慘了。
很多人對豪門生活和名媛的世界都心存向往，而沒有什麽比兩個名媛撕逼更能引起人興趣的了。
楊小天的視頻很快成了名媛app上的最熱視頻，甚至被人轉出了版塊，所有進app的人都會第一眼被這個視頻吸引。
一時間，關於汪梓丞背叛任武揚跟個野男人跑了、多年後又回來祈求覆合，不僅要當人小三兒，甚至還要以性命威脅的事就在整個圈子裏傳得沸沸揚揚。
隨後不知道是誰將888之前傳到網上的，徐九跟汪梓丞第一次談話的錄音給翻了出來。
那是徐九為了向任武揚表忠心治愈男主內心才發到網上的，但由於後來他跟任武揚的關系很和諧，就沒怎麽再利用那段音頻。
也由於它是段音頻，沒有視頻那麽生動易懂又沒有詳細的文字介紹始末，外加上徐九當時在圈內也並不出名，888傳完以後即便有人點進來也沒有引得多少關註。
但他手撕小三的視頻一火，這段音頻也被人挖了出來，兩廂一對比，誰才是配站在任爺身邊的男人已經一目了然。
很多人都表示真是沒有最賤只有更賤，汪梓丞這廝簡直就是在給他們gay丟臉。
因為影響太大，別說國內，就連國外的圈子裏都對他有所耳聞。
臭名昭著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相反的，徐九卻因為手撕小三時霸氣側漏的形象再次在圈裏火了一把，很多人誇他性格直爽，他的那句“要是再讓我看見你糾纏我老公，就別怪我不客氣！”甚至被很多人引用成了自己的簽名，名媛圈更是刮起了一股效仿徐九的風氣。
而隨著事情的發展，任武揚也知道了這件事，那段音頻被他存進了手機裏，視頻也轉換成了音頻，有空兒就要拿出來聽聽。
再說回汪梓丞，任武揚直接以偷渡的罪名將他送進了監獄，被遣送回國外後，視頻的影響還在持續發酵。
汪梓丞在被人認出幾次以後精神徹底崩潰，他拒絕再出門，也丟了工作，從此一蹶不振，連網都不敢上，最後只能在一間不足十平米的房子中如他之前自己所說的一樣，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不過這些徐九就統統都不知道了。
他被任武揚帶回家見了任父，這麽多年下來任武揚已經完全脫離了任父的掌控，他雖然依舊接受不了兒子跟個男人在一起了的事實，但也無力阻止。
事實上因為自己母親產後抑郁癥是拜他父親所賜的緣故，任武揚跟任父的關系一直都不是很好。
他將徐九帶回去也不過是要向任家的所有人宣布他們要結婚了的事。
隨後任武揚又去原主父母家走了一圈，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袁米米老古董似的爸媽竟然不反對他們在一塊兒了，還經常給他打電話，逢年過節都讓回去。
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反對。
要說有反對的，那就是徐九了。
——現實世界裏他還是個連女孩子手都拉過的處男啊！怎麽在這個世界裏就要跟個男人結婚了？！
不過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估計說的應該就是他。
此時任武揚的事業已經風生水起，甚至還得了今年某國際金融類的大獎……徐九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麽玩意兒，總之就是很牛逼。
據888說照這個速度進行下去，他的任務很快就要完成了。
徐九也只能挺著，翹首期盼這一天快點到。
楊小天一邊拍戲忙工作一邊籌劃著他們共同的婚禮，每天忙的神魂顛倒的，卻風風火火，看樣子十分幸福。
看他這樣兒徐九倒是想起來自己曾經還跟NCG簽了部劇，可一直都沒人通知他開機的事。
他去問了任武揚。
任武揚直接告訴他：“那部劇已經被叫停了。”
“為啥？”
“因為尺度太大。”
“……不讓拍嗎？”
“不，是考慮到如果你真跟別人拍了，估計我會瘋。”
“……那你當初怎麽給我選了那部劇？”徐九表示他又要鬧了。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我會……嗯，這麽想你。只是單純覺得你很符合那部劇主角的人設而已。”
“……所以你這是單方面毀約了？”
“我會補償你的。”任武揚笑。
“不行！”徐九真的鬧了，“你好歹通知我一聲吧？你這樣太不尊重我了！”
“好好好。”任武揚欺身上前，“如果你想演的話我跟你搭戲，等會兒就讓人把劇本傳過來。”
“你怎麽跟我搭戲？”徐九腿軟了，“呃，我記得我是男主角吧……”
“那部劇是耽美劇。你不會不知道吧寶貝？”任武揚繼續向他的方向逼去，看起來像一頭危險的猛獸。
“……耽美劇……是什麽意思？”徐九已經不能吐出完整的語言了！
“就是……”任武揚用行動向他解釋了一番。
一開始徐九真不明白耽美是啥意思。
不過後來任武揚發瘋，每天晚上都拉著他照著劇本演一場，徐九就變得再清楚不過了。
日子白駒過隙般飛速掠過，這天他和任武揚去胡維的西餐廳吃飯。
原本只是佛系養老開的餐廳生意竟然莫名其妙地越做越大，胡老板漸漸也忙了起來，名媛楊成名以後更是不能再公開出現在這種公共場所，所以徐九他們只是自己吃飯。
過去這麽久徐九還是無法做到姿勢優雅標準地用餐。
主要是任武揚沒要求過他，他也懶得學，畢竟每次吃西餐都是任總先把他那份肉排都給切好了再次自己那份兒，徐九覺得這樣挺好的，沒毛病。
他們依舊坐在窗邊的位置，正是晚高峰的時候，西餐廳裏燈火通明的，與外面幹凈繁華的商業街景交相輝映。
徐九不小心扭頭，就看見外面有個背琴的青年路過。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青年也隔著窗戶向內望，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有了個交匯，青年登時一臉驚喜地隔著櫥窗對他打招呼。
徐九這才想起來，這不就是原主的學長，叫陳什麽來著……
【陳靖天。】888十分智能地提醒他。
哦對對。
“米米！”這會兒陳靖天已經走進店裏來到他們桌前，他顯然是剛發現卡座裏還坐著個任武揚，聲音不禁變得有些遲疑了：“……好久不見，一直聯系不上你，我還擔心你是怎麽了。”
眼見著任總臉上的表情從滿是笑意逐漸消失，徐九忙說：“我最近比較忙，哈哈哈！”
“啊。”陳靖天點點頭。
他看袁米米，穿著一身價格不菲的衣服，應該是出門前特意做的頭發，造型帥氣而張揚，偏偏面龐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俊秀……
卻儼然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跟他在酒吧駐場的小學弟了。
他忍不住問：“你在忙些什麽呢？”
自從懷疑自己彎了，陳靖天便逐漸地走進了這個圈子，也聽說了一些關於袁米米的事，甚至還看過那段視頻。
他其實是知道他跟誰在一起了，又變成什麽樣的人了的。
但因為不敢相信——他的朋友都告訴他袁米米傍上了大款才與他斷了聯系，所以才特意這麽問。
“……”徐九想我好像還真沒什麽忙的，但看任武揚的臉色已經快變鐵青色了，也許下一刻就能把這人沈了江，他又忙道：“我要結婚了，在忙這個，哈哈哈！”
說著，他還在任總手上摸了一把，示意對方穩住，別沖動。
幹凈整潔的餐桌上，兩枚相同款式的男戒映射著耀眼的光芒。
“……”陳靖天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截了當地就這麽說，不由吃了一驚：“……啊。”
倒是任武揚的火氣被壓下來了，也在徐九手上摸了一把，神經和渾身肌肉都放松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目光當中滿是寵溺和縱容。
陳靖天回過神來，又點點頭，跟徐九說：“我要走了，去南方闖闖，正好碰到你跟你說一聲。”
“哦。”徐九說，“那一路順風啊。”
“好。”陳靖天回之以微笑：“恭喜恭喜了，祝你們幸福。”
※
冬去春來，他們跟楊小天那一對兒一起在國外某著名教堂舉辦了婚禮。
然後又過了許多年，是徐九掰著手指頭數的第十個年頭，888那邊終於有了反應。
【叮！
恭喜宿主完成本世界全部劇情，獲得獎勵5000000點積分。
請問是否選擇現在撤離本世界？】
這天正好是任武揚40歲的生日。
徐九不知道系統怎麽界定算他完成任務的，大概是男主真正走上巔峰足以改變世界的那一刻。但盼了十年的好事兒終於降臨，也許是這一天來的太突然了，他還有點懵逼。
“……我要是選擇先不離開行麽？”他問叭叭叭。
【可以呀，宿主有12小時的時間撤離。】
……那不是時間緊迫！
以往每年過生日，徐九都是把自己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任武揚的。
主要是任總啥也不缺，他實在是不知道該送什麽給對方好，把自己送出去挺好，而且到後來還得任總伺候他，不用多操心。
人說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徐九是真感受到了，這話一點不假。
送完禮物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徐九所剩的時間不多。
他隨便披了件衣服站在窗臺上抽煙。
這些年任武揚不讓他抽煙，自己的也戒了。
徐九其實不大在意自己的身體，但他在這個世界沒什麽煙癮，就妥協了，沒跟任武揚對著幹。就是偶爾有什麽味道好的煙會嘗嘗，有一段時間他還抽雪茄，但可能那玩意兒太高雅了，徐九享受不來。
將煙霧吸進肺裏再吐出來，雲煙霧繞中徐九拿手機給楊小天撥過去了個電話。
“餵？”嘟嘟幾聲過後，電話那邊響起楊小天迷糊的聲音。
“嘿，小天兒。”
“……叫我文淵。”楊小天嘟囔了一聲，後在電話那頭爆吼道：“我靠現在才六點鐘啊大哥，你要噶哈啊你？”
這些年楊小天早就紅透了半邊天，最近兩年接的活少了，卻依舊很忙。
然而過去十年，楊小天還是那個炙熱到能讓人融化的楊小天，徐九暗笑了一聲，道：“沒事，我就是想你了。”
“……爸爸坐了十個小時飛機剛回國，你等我先睡一覺然後去找你浪哈。”楊小天打著哈氣說。
“嗯。”徐九說：“你……照顧好自己。”
“作死啊你？”楊小天那邊罵道，袁米米很多年沒這麽正經地跟他說過話了，他不習慣。
“行了行了，掛了啊。”徐九說，說完就真把電話掛了。
他靠在圍欄上靜靜地吸著煙，微風輕柔地吹佛著他的頭發，這些年保養得當，他看起來還跟個二十歲的青年似的。
事實上自己本來也就二十來歲，但徐九怎麽就覺得自己老了呢。
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的時間可能比他那個世界跑得快，不然他怎麽都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怎麽時間就過去了？
徐九想不明白。
末了抽完這根煙，將它扔到擦得鋥亮的地板上不顧灰塵地隨意踩滅，徐九說：“我們走吧888。”
【你不跟任武揚道別嗎？】
徐九頓了下，還是忍不住問：“我要是走了的話，任武揚他們會怎麽樣？”
【……】888遲疑一瞬：【你問這個幹嘛？】
“我好奇啊。”徐九扯著嘴角笑，看起來很無所謂，又有點沒心沒肺。
又過了一會兒，888回答：【……不會怎麽樣，這個世界會被封存起來。】
“封存？”
【唔……就像打游戲通關，電影結束一樣，就沒有然後了啊！】
“就是說他們不會發覺我失蹤了？”
【是噠。】
“……”那我還操心個屁呀！徐九：“走走走，快溜兒的，哥要回家了！”
【……】888翻了個白眼：【宿主確認離開，準備傳送。】
徐九眼前的空間瞬間發生了扭曲，然後就在那扭曲之中，他看見任武揚一臉驚惶從房間裏跑出來的身影。
這些年總是這樣，每天早上起來找不到他任武揚就發瘋……
徐九閉上了眼睛決定不再去看。
要說人都是有感情的，徐九也不是聖人，就算知道一切都是假的猛地說要離開心裏也會有點不是滋味。
然而都來不及他傷感，下一秒身體就被一陣劇痛淹沒，他忍不住掙紮起來，卻發現自己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他什麽都做不了。
猛地睜開眼，模糊的視野裏是破舊的縣醫院老掉漆的墻皮、他老娘哭泣的背影和他妹一臉絕望的樣子，徐九知道自己這是回來了。
他在工地被豆腐渣工程落下的水泥板砸了，還沒送到醫院人其實就已經不行了，是888它們把他的意識給拽了回來，又稍微地修覆了下他的身體，條件是他同意被綁定，去不同的世界完成一定數量的任務。
在此期間他可以賺取積分兌換各種各樣的獎勵，徐九當時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想的都是他媽和他中學都沒畢業的妹妹。
家裏還就他一個男人了，他不能死。
於是就答應了。
沒想到完成一個任務傳回來，時間竟然還定格在他剛剛做完手術的這天……
“我艹，怎麽這麽疼？！你確定我的身體不會掛嗎？”這話他是問888的。
沒法安慰他痛哭不止的老娘和妹妹，事實上她們並沒有發現徐九已經醒了。
徐九現在的狀態很奇妙，意識是清楚的，視野是模糊的，但在外人看來他還在昏迷不醒，沒有一點兒變化。
【補不上後續醫療費你很可能就掛了。】叭叭叭說：【是麻醉藥剛過勁兒啦，你的身體還在昏迷狀態，大腦損傷太重，不會感受到疼痛，現在這個覺得痛的是你被拉出來的精神體。】
所以我現在整個兒就一靈魂在飄？
他受了工傷工頭卻不想負責任，只交了初期搶救的費用就找不著人了，還是888賒給他一些人民幣交的住院費，要不這會兒都不知道什麽德行了。
估計他老娘眼睛都快哭瞎了。徐九想。
一農村婦女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能有多少錢，也沒多大能耐去要債，交不上錢兒子就得死……
徐九心疼了，他忍著劇痛保持理智，問888：“我現在還有多少積分？”
【唔，扣除888之前賒給你的一些，宿主還有六百零八萬三千積分。】
劇痛中徐九粗略地算了下，一個任務能掙七百萬積分左右，雖然距離他的目標還有好遠好遠，但這收入也很可以了。
“把六百萬換成現金給我媽。”
【啊？】
“啊什麽？你想想辦法，就說是工頭良心發現給的，告訴她我能好起來，讓她別哭了。”六百萬積分就是六十萬人民幣，應該夠花了。
【哦！】888應承了下來。
“謝了兄弟。”徐九說。
888這些年跟著他也不容易，徐九覺得自己應該對他溫柔點兒。
所以在劇痛中他語調溫柔地對888說：“快快快我們趕緊開始新的任務吧！”
可太他媽疼了。
希望再回來的時候能好點兒了。
然後意識被抽離，緊接著徐九就感覺不到痛了，再睜眼仍舊是一片模糊的視線，他還沒看清怎麽回事，身體就被人推著發生劇烈的搖晃。
“呃……”徐九勉力睜開眼，就看見推他的男人身體細瘦，赤裸著上身，只在腰上圍了塊浴巾。
……要不要這麽勁爆啊！不是吧難道這個世界他已經……
“快起床！經理叫人了！”徐九還沒想下去，就被男人粗糙的聲音給喚醒了意識。
他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環境特別潮濕，他正躺在一張按摩椅上，旁邊立了一圈密碼櫃……
這是……澡堂子？
“楞著做啥呢？人都全了，說了今天八點開會，你咋還睡著了呢？”這時候剛把他推醒的男人又發聲了。
徐九這才意識到自己也是光著膀子下面兒圍了條浴巾的造型，所以他現在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
【叮咚！猜對啦，你是搓澡工。】888愉快的聲音響起。
“……”
從凳子上爬起來，徐九抓過旁邊應該屬於原主的浴袍，跟著細瘦的男人跑了出去。
外面裝修豪華的大廳站了一圈兒身體精瘦的男人，放眼望去一片肉色，他們眾星捧月般地圍著個穿著西裝，看起來還算年輕俊秀的青年，看樣子是真在開會。
“快點，老賈本來就跟你不對付。”他旁邊的男人低聲提醒他，隨後就拽著他一起跑了過去，擠進人圈裏站好。
賈聖斌看了一眼遲遲過來的徐九，語氣不善道：“提前兩天就通知今天開會了，有些人啊……算了不說了，自己想去吧。”
徐九沒理他，只心想很好，這八成是個gay。
不是他已經修煉到能感受到同類，事實上徐九從沒覺得自己淪為了同類，只是他之前在那個圈子待的太久了……難免會覺得一些細節覺得熟悉……
而且剛才被拉著跑過鏡子的時候徐九順道看了一眼，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體也是個帥哥，面龐生得特別嫩，又白，又是一張所謂的小受臉。
兩受相遇必有個高低，雖然原主是直的，但這賈經理還是對原主抱有敵意。
以前他們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徐九一來就把原因找到了。
誰說穿越沒有用？那學到的可都是知識啊！
賈經理那邊開始開會了，主要內容就是告訴搓澡工們要在搓澡的時候鼓動賓客加項目。
“加紅酒搓加十塊，鹽搓加十塊，到時候給你們提五塊，原料洗浴中心提供，這錢都不掙，你們還指望能掙啥錢？”
……
徐九聽了一耳朵，同時接收了888給他傳來的這個世界的資料。
他叫常新東，今年剛二十歲，十來歲從鄉下小縣城來城裏打工，一過來就被老家的親戚帶到這家名叫大都洗浴的會所裏面做搓澡工，如今也幹了快兩個年頭了。
大都洗浴坐落在舊城區，不是那種特別奢侈的娛樂會所，裝修和消費都屬於中檔水平，比較適合舊城區人們的消費。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一樓洗浴區光搓澡工就有十幾個，大家三班倒，維持著澡堂可以晝夜營業。
至於二樓以上就是按摩區、賓館區的範圍了，樓上有技師按摩，按摩技師出的力氣跟他們差不多，但是錢掙得更多，工作環境也差得不是一點半點，至少不那麽潮濕。
原主長得招人待見，又年輕，在一群中年搓澡工中鶴立雞群，本來有機會上樓的，但因為負責分管他們的賈聖斌看不上他，硬生生地駁回了他的請求。
原主就一小孩兒還沒在城裏經過徹底的洗禮，膽子小不敢得罪人，也不敢爭什麽怕丟了工作，就只能這麽耗著。
就拿今天說，昨晚原主值班，剛能下工睡覺的點兒，賈聖斌就選這個時候開會，還盡說些沒有用的只為在工人面前展示他的權威，徐九壓根兒就懶得理他。
他又往下了解這個世界男主的信息。
男主榮學勤，別看名字文縐縐的，人在舊城區可是頗具兇名。
他有很多身份，這家洗浴中心的隱形老板就是其中一個。
在這個不大的小城市裏，沒有點背景、不是狠角色的都開不了這種服務場所。
榮學勤是個極有才華的人，但他早年受到過不平等的對待，為了報仇很容易就會做錯事走上不歸路。
徐九的任務就是消除他的心魔，阻止人走上邪道。
因為根據榮學勤的命運軌跡，只有回歸正途他才能走上人生巔峰，為這個世界作出貢獻。
男主在這片兒的人脈很廣，三教九流都要尊稱他為一聲榮哥，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接近的存在。
幸好榮學勤經常會上這來洗澡。
而作為初到這個世界的福利，888提醒徐九今晚榮學勤很可能會來這兒泡澡。
“難道讓我給他搓澡？又是摩擦摩擦？”
【唔，看你啰。】888表示它可是個相當自由開放的系統，不會限制宿主的作為。
“歇菜吧，你哥我可是正經人。”
那邊賈經理終於開完了會，散會的時候還狠狠地用眼睛挖了眼徐九。
他不喜歡有人忤逆他，無論是開會遲到還是溜號。
但徐九相當不給面子地看都沒看他一眼，一說散會就忙轉身回去補覺了。
晚上還有場硬仗呢！
到了晚上，徐九已經熟悉了這裏的工作流程，他特意跟同事躥了個班兒，還把別的活兒都推了，專門為了等榮學勤。
晚八點四十五分，徐九正穿著大褲衩盤腿兒坐在按摩椅上玩消消樂，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來了。
這幾個人都穿著背心長褲，胳膊上普遍都有紋身，曬得黝黑鋥亮的，社會味兒很重。
為首的是個青年。刺兒頭，一身的腱子肉，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很精神，嘴角是自然上挑的，看起來帶著笑意，眼神卻十分兇悍。
他旁邊賈聖斌一臉諂媚地跟進來，邊走邊說：“可有陣子沒見了啊榮哥。”
邊走還邊往榮哥身上湊，那騷樣兒徐九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看起來榮學勤是個直男，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反感被個男人過分接觸，仿佛根本沒註意到這些，只說：“啊，前陣子忙，這不才有空來洗個澡。”
聽聲音應該是剛喝完酒過來的。
聲音都是飄的。
但酒氣也掩蓋不住他聲音中的沙啞和細致。
徐九一聽就楞住了。
另一頭，榮學勤看樣子雖然不反感男人“不經意”地蹭到他身上，但似乎頂看不慣對方那諂媚樣兒，所以並沒有跟賈聖斌多說話，走到自己手牌上對應的櫃子前便二話不說地開始脫衣服。
那邊一大群人開始窸窸窣窣地脫衣服，徐九把手機往旁邊一扔，從按摩椅上跳了下來，把毛巾往肩上一甩，徑直進了淋浴區。
得嘞，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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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嫉惡如仇的楊小天也徹底炸了，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更何況他家米米還被夾在其中。
可人要狗皮膏藥起來還真沒轍，兩人一商量就想出了這麽個法子，由徐九狠狠地罵綠茶婊一通，然後他把這段視頻錄下來。
汪梓丞平生最講究體面，如果讓他知道自己被人破口大罵小三的視頻已經在網上傳開, 對他來說應該不小的打擊。
雖然他只是將那段視頻加載到了APP上, 還沒將那段視頻上傳。
然而誰都沒想到，聽見楊小天說完這話，汪梓丞瘋了一樣向他那邊沖了過去, 想要去搶他的手機。
他原本極其消瘦的身體此刻卻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楊小天沒料到他會這麽做, 沒有防備地被他一推推倒在地。
兩人扭打在了一塊，徐九一見楊小天被人壓著打, 這他哪兒能忍了？當即大喝一聲沖了上去。
但比他還快的是隱藏在各個角落負責維護秩序和安全的保鏢。
這些人都是任武揚的保鏢，專門負責保護任武揚和徐九, 他們見徐九加入了戰局便不再猶豫，紛紛趕過來將汪梓丞拉開。
汪梓丞已然失去理智一樣又踢又打, 但他哪裏是幾個彪形大漢的對手？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楊小天不是吃素的, 他這會兒發型有點亂, 但卻全然不顧了, 爬起來就去揪對方的頭發, 並“啪”地一下在對方白皙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這巴掌是替米米打你的。”楊小天說, 說著又甩手給了他一巴掌，“這巴掌是你竟然敢推小爺我？！”
汪梓丞這輩子第一次被人甩耳光，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兒，直接就被甩懵了。
這時候有保鏢把旁邊楊小天的電話撿起來拿給他，楊小天看了一眼，就楞住了……剛才忙亂中也不知道是誰不小心碰了沒來得及鎖屏的手機屏幕一下，讓原本並不打算真上傳的視頻被傳到了網上。
為了把這段視頻作為後手，他使了個心眼兒，錄視頻的時候盡量避開了徐九的正臉，只對汪梓丞的表情進行特寫。
現在屏幕上正顯示著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時候，他表情上的猙獰、羞憤和憎恨。
因為汪梓丞以前在圈內也極富知名度，這又是個大爆料，視頻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已經有了好多點擊。
楊小天：……
他本來沒想做那麽絕。
而且這事兒畢竟涉及到袁米米——從側面的輪廓很容易看出罵人的那個是誰，他其實並不想把事情鬧大……
但誰叫，汪梓丞發瘋了一樣非要來搶他的手機的，他也沒辦法。
這個時候宴會的大門被人從內部推開，發現徐九不見了的任武揚大步流星地跑出來找人，在看見他就站在走廊上的時候狠狠地松了口氣。
但等他看見發型有些亂的楊小天和被人架住的汪梓丞時，臉色就不那麽好看了。
保鏢從內部一湧而出保護任武揚，裏面參加宴會的人知道出了事，都紛紛探出頭來查看外面的情況。
“Daniel！我的天！”胡維從人群中擠出來發現楊小天臉上稍微掛了彩，就連忙跑過去詢問他怎麽了，“Honey你沒事吧？！”
任武揚跟左崇俊使了個眼色要他安撫好眾人，大門重新關上，將無數雙好奇的目光都阻隔在了內部。
那邊楊小天搖了搖頭表示沒事，他臉沒受傷，大概就是被推倒的時候蹭臟了，但向來愛幹凈又不能容忍自己造型狼狽的楊小天受不了這個，胡維就率先陪他去洗手間整理。
這邊任武揚心有餘悸地派倆保鏢跟著他們，又大跨步地走上前將徐九帶進懷裏，上上下下地檢查了下他有沒有受傷，在徐九說自己沒事兒後，這才有空將目光落在汪梓丞身上。
就在他看過去的瞬間，幾乎被兩個大漢淩空架起、雙頰都被打得紅腫的汪梓丞眼中忽然翻湧出了委屈的淚花，可惜他現在的這副面孔擺出這樣的表情只會令人作嘔。
“武揚……”他聲音顫抖，想奔過去找任武揚，奈何被抓得死死的，也只能靠嘴說：“你終於肯見我了，你終於來見我了……”
任武揚眼神犀利如刀，目光陰沈似水，裏頭暗藏著說不出的危險。
他沒說話，只沈默地盯著汪梓丞，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總歸是沒有立即讓人將他叉出去，看著依舊俊朗無雙的側臉弧線，汪梓丞稍微找回了一點信心，他說：“我不是糾纏你，這些年……我就是想，我就是想當面跟你道個歉……可你從來都不給我機會，武揚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徐九冷眼看著這一切，單純道歉的話會用“你不來見我我就自殺這樣的話”逼人出來嗎？
他仰脖去看任武揚，要是今時今日男主都還會被這樣的一個人影響到，那他這努力也都白費了。
那邊汪梓丞已經留下了“懺悔的淚水”，五星級酒店整條走廊上靜謐無聲，只有他抽泣的聲音。
終於，任武揚開口了，但他不是跟汪梓丞說，而是對徐九道歉：“是我疏忽了寶貝，讓他又出現在這兒影響你心情。”
“怎麽這麽煩？先把他拉下去！”後面那句話他是跟內倆保鏢說的。
“等等任總，您想把他帶哪兒去？”徐九敷衍一笑，表示自己還真被影響心情了。
尤其楊小天還被打了，他這人向來護短到不講理，今天這事要是不解決了誰也不能走。
“我答應過你不會讓他再出現在你面前。”任武揚說，語氣中竟然帶著一種小心翼翼，仿佛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只想趕緊彌補損失。
“他剛才買通服務生給我遞消息，說我不出來見他他就自殺……雖然我出來了，但原意也不是為他，不如我們就當做我從沒出來過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任武揚嘴角微微上挑，笑得有些邪魅，但卻令在場的人齊齊色變！單聽語氣徐九就知道任武揚也生氣了！
他剛才不說話大概只是在想怎麽處置這個人而已！
但是等等……汪梓丞說任武揚不來見他就去死，然後任總說就當他沒出來過，那不是就等於……任總是想讓汪梓丞履行他說過的話？
“他不會要殺了汪梓丞吧？”徐九下意識地想，雖然他也很煩這綠茶婊，但殺人什麽的對他來說太遙遠了，那可是犯法的啊！雖然任總手眼通天，完全可以偽造成是汪梓丞自殺的假象，但為了情啊愛啊的殺人也不值得吧？
【？】888不明白他為什麽有此一問，不過剛才看了一場撕逼大戰的888表示這可比研究資料有趣多了，它忍不住向徐九透露：
【剛才你一出去任武揚就收到那個被買通的服務員的傳信了，但是任總的表現很冷淡，一點都沒有要出來見他的意思。哎呦餵那個嗤之以鼻的表情呦，老蘇了！】
“……叭叭叭別害怕，你實話告訴哥。”
【什麽？】
“你不會是彎了吧？”
【……】
跟888對話的空檔劇情還在繼續，汪梓丞顯然也想到了徐九所想，他瘋了似的搖頭，難以置信道：“不會的，不會的，武揚不會這麽對我的……”
他想起上學的時候因為他長得好看，行為舉止又比較嬌氣，經常被人欺負被人罵娘娘腔的時候，是任武揚一次又一次地站出來保護他。
他早就習慣活在任武揚的保護當中了，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任武揚也會對他做這樣的事……
但一想到寧春江的死，他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以前他總自欺欺人地想任武揚會對寧春江下手那麽狠多多少少有一點自己的緣故，但現在換一個角度思考，他那麽做也許是因為……寧春江在商業上的許多做法都觸怒了任武揚……
而現在，是自己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不，不會的……我是不一樣的……不會的……”
“你們知道怎麽做。”在汪梓丞神經質的呢喃聲中，任武揚沖保鏢們擺了擺手，聲音顯得相當銳利又冷酷無情。
“等等等等……”徐九猶豫半天還是忍不住出言阻止，他略微組織了下語言說：“放他自生自滅吧，犯不著讓你沾染血腥。”
汪梓丞詫異地望向徐九，想不到最後救了他一命的，竟然是……
但他還沒來得及感激徐九，就知道接下來他所要面對的未來有多悲慘了。
很多人對豪門生活和名媛的世界都心存向往，而沒有什麽比兩個名媛撕逼更能引起人興趣的了。
楊小天的視頻很快成了名媛app上的最熱視頻，甚至被人轉出了版塊，所有進app的人都會第一眼被這個視頻吸引。
一時間，關於汪梓丞背叛任武揚跟個野男人跑了、多年後又回來祈求覆合，不僅要當人小三兒，甚至還要以性命威脅的事就在整個圈子裏傳得沸沸揚揚。
隨後不知道是誰將888之前傳到網上的，徐九跟汪梓丞第一次談話的錄音給翻了出來。
那是徐九為了向任武揚表忠心治愈男主內心才發到網上的，但由於後來他跟任武揚的關系很和諧，就沒怎麽再利用那段音頻。
也由於它是段音頻，沒有視頻那麽生動易懂又沒有詳細的文字介紹始末，外加上徐九當時在圈內也並不出名，888傳完以後即便有人點進來也沒有引得多少關註。
但他手撕小三的視頻一火，這段音頻也被人挖了出來，兩廂一對比，誰才是配站在任爺身邊的男人已經一目了然。
很多人都表示真是沒有最賤只有更賤，汪梓丞這廝簡直就是在給他們gay丟臉。
因為影響太大，別說國內，就連國外的圈子裏都對他有所耳聞。
臭名昭著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相反的，徐九卻因為手撕小三時霸氣側漏的形象再次在圈裏火了一把，很多人誇他性格直爽，他的那句“要是再讓我看見你糾纏我老公，就別怪我不客氣！”甚至被很多人引用成了自己的簽名，名媛圈更是刮起了一股效仿徐九的風氣。
而隨著事情的發展，任武揚也知道了這件事，那段音頻被他存進了手機裏，視頻也轉換成了音頻，有空兒就要拿出來聽聽。
再說回汪梓丞，任武揚直接以偷渡的罪名將他送進了監獄，被遣送回國外後，視頻的影響還在持續發酵。
汪梓丞在被人認出幾次以後精神徹底崩潰，他拒絕再出門，也丟了工作，從此一蹶不振，連網都不敢上，最後只能在一間不足十平米的房子中如他之前自己所說的一樣，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不過這些徐九就統統都不知道了。
他被任武揚帶回家見了任父，這麽多年下來任武揚已經完全脫離了任父的掌控，他雖然依舊接受不了兒子跟個男人在一起了的事實，但也無力阻止。
事實上因為自己母親產後抑郁癥是拜他父親所賜的緣故，任武揚跟任父的關系一直都不是很好。
他將徐九帶回去也不過是要向任家的所有人宣布他們要結婚了的事。
隨後任武揚又去原主父母家走了一圈，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袁米米老古董似的爸媽竟然不反對他們在一塊兒了，還經常給他打電話，逢年過節都讓回去。
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反對。
要說有反對的，那就是徐九了。
——現實世界裏他還是個連女孩子手都拉過的處男啊！怎麽在這個世界裏就要跟個男人結婚了？！
不過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估計說的應該就是他。
此時任武揚的事業已經風生水起，甚至還得了今年某國際金融類的大獎……徐九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麽玩意兒，總之就是很牛逼。
據888說照這個速度進行下去，他的任務很快就要完成了。
徐九也只能挺著，翹首期盼這一天快點到。
楊小天一邊拍戲忙工作一邊籌劃著他們共同的婚禮，每天忙的神魂顛倒的，卻風風火火，看樣子十分幸福。
看他這樣兒徐九倒是想起來自己曾經還跟NCG簽了部劇，可一直都沒人通知他開機的事。
他去問了任武揚。
任武揚直接告訴他：“那部劇已經被叫停了。”
“為啥？”
“因為尺度太大。”
“……不讓拍嗎？”
“不，是考慮到如果你真跟別人拍了，估計我會瘋。”
“……那你當初怎麽給我選了那部劇？”徐九表示他又要鬧了。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我會……嗯，這麽想你。只是單純覺得你很符合那部劇主角的人設而已。”
“……所以你這是單方面毀約了？”
“我會補償你的。”任武揚笑。
“不行！”徐九真的鬧了，“你好歹通知我一聲吧？你這樣太不尊重我了！”
“好好好。”任武揚欺身上前，“如果你想演的話我跟你搭戲，等會兒就讓人把劇本傳過來。”
“你怎麽跟我搭戲？”徐九腿軟了，“呃，我記得我是男主角吧……”
“那部劇是耽美劇。你不會不知道吧寶貝？”任武揚繼續向他的方向逼去，看起來像一頭危險的猛獸。
“……耽美劇……是什麽意思？”徐九已經不能吐出完整的語言了！
“就是……”任武揚用行動向他解釋了一番。
一開始徐九真不明白耽美是啥意思。
不過後來任武揚發瘋，每天晚上都拉著他照著劇本演一場，徐九就變得再清楚不過了。
日子白駒過隙般飛速掠過，這天他和任武揚去胡維的西餐廳吃飯。
原本只是佛系養老開的餐廳生意竟然莫名其妙地越做越大，胡老板漸漸也忙了起來，名媛楊成名以後更是不能再公開出現在這種公共場所，所以徐九他們只是自己吃飯。
過去這麽久徐九還是無法做到姿勢優雅標準地用餐。
主要是任武揚沒要求過他，他也懶得學，畢竟每次吃西餐都是任總先把他那份肉排都給切好了再次自己那份兒，徐九覺得這樣挺好的，沒毛病。
他們依舊坐在窗邊的位置，正是晚高峰的時候，西餐廳裏燈火通明的，與外面幹凈繁華的商業街景交相輝映。
徐九不小心扭頭，就看見外面有個背琴的青年路過。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青年也隔著窗戶向內望，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有了個交匯，青年登時一臉驚喜地隔著櫥窗對他打招呼。
徐九這才想起來，這不就是原主的學長，叫陳什麽來著……
【陳靖天。】888十分智能地提醒他。
哦對對。
“米米！”這會兒陳靖天已經走進店裏來到他們桌前，他顯然是剛發現卡座裏還坐著個任武揚，聲音不禁變得有些遲疑了：“……好久不見，一直聯系不上你，我還擔心你是怎麽了。”
眼見著任總臉上的表情從滿是笑意逐漸消失，徐九忙說：“我最近比較忙，哈哈哈！”
“啊。”陳靖天點點頭。
他看袁米米，穿著一身價格不菲的衣服，應該是出門前特意做的頭發，造型帥氣而張揚，偏偏面龐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俊秀……
卻儼然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跟他在酒吧駐場的小學弟了。
他忍不住問：“你在忙些什麽呢？”
自從懷疑自己彎了，陳靖天便逐漸地走進了這個圈子，也聽說了一些關於袁米米的事，甚至還看過那段視頻。
他其實是知道他跟誰在一起了，又變成什麽樣的人了的。
但因為不敢相信——他的朋友都告訴他袁米米傍上了大款才與他斷了聯系，所以才特意這麽問。
“……”徐九想我好像還真沒什麽忙的，但看任武揚的臉色已經快變鐵青色了，也許下一刻就能把這人沈了江，他又忙道：“我要結婚了，在忙這個，哈哈哈！”
說著，他還在任總手上摸了一把，示意對方穩住，別沖動。
幹凈整潔的餐桌上，兩枚相同款式的男戒映射著耀眼的光芒。
“……”陳靖天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截了當地就這麽說，不由吃了一驚：“……啊。”
倒是任武揚的火氣被壓下來了，也在徐九手上摸了一把，神經和渾身肌肉都放松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目光當中滿是寵溺和縱容。
陳靖天回過神來，又點點頭，跟徐九說：“我要走了，去南方闖闖，正好碰到你跟你說一聲。”
“哦。”徐九說，“那一路順風啊。”
“好。”陳靖天回之以微笑：“恭喜恭喜了，祝你們幸福。”
※
冬去春來，他們跟楊小天那一對兒一起在國外某著名教堂舉辦了婚禮。
然後又過了許多年，是徐九掰著手指頭數的第十個年頭，888那邊終於有了反應。
【叮！
恭喜宿主完成本世界全部劇情，獲得獎勵5000000點積分。
請問是否選擇現在撤離本世界？】
這天正好是任武揚40歲的生日。
徐九不知道系統怎麽界定算他完成任務的，大概是男主真正走上巔峰足以改變世界的那一刻。但盼了十年的好事兒終於降臨，也許是這一天來的太突然了，他還有點懵逼。
“……我要是選擇先不離開行麽？”他問叭叭叭。
【可以呀，宿主有12小時的時間撤離。】
……那不是時間緊迫！
以往每年過生日，徐九都是把自己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任武揚的。
主要是任總啥也不缺，他實在是不知道該送什麽給對方好，把自己送出去挺好，而且到後來還得任總伺候他，不用多操心。
人說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徐九是真感受到了，這話一點不假。
送完禮物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徐九所剩的時間不多。
他隨便披了件衣服站在窗臺上抽煙。
這些年任武揚不讓他抽煙，自己的也戒了。
徐九其實不大在意自己的身體，但他在這個世界沒什麽煙癮，就妥協了，沒跟任武揚對著幹。就是偶爾有什麽味道好的煙會嘗嘗，有一段時間他還抽雪茄，但可能那玩意兒太高雅了，徐九享受不來。
將煙霧吸進肺裏再吐出來，雲煙霧繞中徐九拿手機給楊小天撥過去了個電話。
“餵？”嘟嘟幾聲過後，電話那邊響起楊小天迷糊的聲音。
“嘿，小天兒。”
“……叫我文淵。”楊小天嘟囔了一聲，後在電話那頭爆吼道：“我靠現在才六點鐘啊大哥，你要噶哈啊你？”
這些年楊小天早就紅透了半邊天，最近兩年接的活少了，卻依舊很忙。
然而過去十年，楊小天還是那個炙熱到能讓人融化的楊小天，徐九暗笑了一聲，道：“沒事，我就是想你了。”
“……爸爸坐了十個小時飛機剛回國，你等我先睡一覺然後去找你浪哈。”楊小天打著哈氣說。
“嗯。”徐九說：“你……照顧好自己。”
“作死啊你？”楊小天那邊罵道，袁米米很多年沒這麽正經地跟他說過話了，他不習慣。
“行了行了，掛了啊。”徐九說，說完就真把電話掛了。
他靠在圍欄上靜靜地吸著煙，微風輕柔地吹佛著他的頭發，這些年保養得當，他看起來還跟個二十歲的青年似的。
事實上自己本來也就二十來歲，但徐九怎麽就覺得自己老了呢。
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的時間可能比他那個世界跑得快，不然他怎麽都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怎麽時間就過去了？
徐九想不明白。
末了抽完這根煙，將它扔到擦得鋥亮的地板上不顧灰塵地隨意踩滅，徐九說：“我們走吧888。”
【你不跟任武揚道別嗎？】
徐九頓了下，還是忍不住問：“我要是走了的話，任武揚他們會怎麽樣？”
【……】888遲疑一瞬：【你問這個幹嘛？】
“我好奇啊。”徐九扯著嘴角笑，看起來很無所謂，又有點沒心沒肺。
又過了一會兒，888回答：【……不會怎麽樣，這個世界會被封存起來。】
“封存？”
【唔……就像打游戲通關，電影結束一樣，就沒有然後了啊！】
“就是說他們不會發覺我失蹤了？”
【是噠。】
“……”那我還操心個屁呀！徐九：“走走走，快溜兒的，哥要回家了！”
【……】888翻了個白眼：【宿主確認離開，準備傳送。】
徐九眼前的空間瞬間發生了扭曲，然後就在那扭曲之中，他看見任武揚一臉驚惶從房間裏跑出來的身影。
這些年總是這樣，每天早上起來找不到他任武揚就發瘋……
徐九閉上了眼睛決定不再去看。
要說人都是有感情的，徐九也不是聖人，就算知道一切都是假的猛地說要離開心裏也會有點不是滋味。
然而都來不及他傷感，下一秒身體就被一陣劇痛淹沒，他忍不住掙紮起來，卻發現自己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他什麽都做不了。
猛地睜開眼，模糊的視野裏是破舊的縣醫院老掉漆的墻皮、他老娘哭泣的背影和他妹一臉絕望的樣子，徐九知道自己這是回來了。
他在工地被豆腐渣工程落下的水泥板砸了，還沒送到醫院人其實就已經不行了，是888它們把他的意識給拽了回來，又稍微地修覆了下他的身體，條件是他同意被綁定，去不同的世界完成一定數量的任務。
在此期間他可以賺取積分兌換各種各樣的獎勵，徐九當時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想的都是他媽和他中學都沒畢業的妹妹。
家裏還就他一個男人了，他不能死。
於是就答應了。
沒想到完成一個任務傳回來，時間竟然還定格在他剛剛做完手術的這天……
“我艹，怎麽這麽疼？！你確定我的身體不會掛嗎？”這話他是問888的。
沒法安慰他痛哭不止的老娘和妹妹，事實上她們並沒有發現徐九已經醒了。
徐九現在的狀態很奇妙，意識是清楚的，視野是模糊的，但在外人看來他還在昏迷不醒，沒有一點兒變化。
【補不上後續醫療費你很可能就掛了。】叭叭叭說：【是麻醉藥剛過勁兒啦，你的身體還在昏迷狀態，大腦損傷太重，不會感受到疼痛，現在這個覺得痛的是你被拉出來的精神體。】
所以我現在整個兒就一靈魂在飄？
他受了工傷工頭卻不想負責任，只交了初期搶救的費用就找不著人了，還是888賒給他一些人民幣交的住院費，要不這會兒都不知道什麽德行了。
估計他老娘眼睛都快哭瞎了。徐九想。
一農村婦女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能有多少錢，也沒多大能耐去要債，交不上錢兒子就得死……
徐九心疼了，他忍著劇痛保持理智，問888：“我現在還有多少積分？”
【唔，扣除888之前賒給你的一些，宿主還有六百零八萬三千積分。】
劇痛中徐九粗略地算了下，一個任務能掙七百萬積分左右，雖然距離他的目標還有好遠好遠，但這收入也很可以了。
“把六百萬換成現金給我媽。”
【啊？】
“啊什麽？你想想辦法，就說是工頭良心發現給的，告訴她我能好起來，讓她別哭了。”六百萬積分就是六十萬人民幣，應該夠花了。
【哦！】888應承了下來。
“謝了兄弟。”徐九說。
888這些年跟著他也不容易，徐九覺得自己應該對他溫柔點兒。
所以在劇痛中他語調溫柔地對888說：“快快快我們趕緊開始新的任務吧！”
可太他媽疼了。
希望再回來的時候能好點兒了。
然後意識被抽離，緊接著徐九就感覺不到痛了，再睜眼仍舊是一片模糊的視線，他還沒看清怎麽回事，身體就被人推著發生劇烈的搖晃。
“呃……”徐九勉力睜開眼，就看見推他的男人身體細瘦，赤裸著上身，只在腰上圍了塊浴巾。
……要不要這麽勁爆啊！不是吧難道這個世界他已經……
“快起床！經理叫人了！”徐九還沒想下去，就被男人粗糙的聲音給喚醒了意識。
他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環境特別潮濕，他正躺在一張按摩椅上，旁邊立了一圈密碼櫃……
這是……澡堂子？
“楞著做啥呢？人都全了，說了今天八點開會，你咋還睡著了呢？”這時候剛把他推醒的男人又發聲了。
徐九這才意識到自己也是光著膀子下面兒圍了條浴巾的造型，所以他現在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
【叮咚！猜對啦，你是搓澡工。】888愉快的聲音響起。
“……”
從凳子上爬起來，徐九抓過旁邊應該屬於原主的浴袍，跟著細瘦的男人跑了出去。
外面裝修豪華的大廳站了一圈兒身體精瘦的男人，放眼望去一片肉色，他們眾星捧月般地圍著個穿著西裝，看起來還算年輕俊秀的青年，看樣子是真在開會。
“快點，老賈本來就跟你不對付。”他旁邊的男人低聲提醒他，隨後就拽著他一起跑了過去，擠進人圈裏站好。
賈聖斌看了一眼遲遲過來的徐九，語氣不善道：“提前兩天就通知今天開會了，有些人啊……算了不說了，自己想去吧。”
徐九沒理他，只心想很好，這八成是個gay。
不是他已經修煉到能感受到同類，事實上徐九從沒覺得自己淪為了同類，只是他之前在那個圈子待的太久了……難免會覺得一些細節覺得熟悉……
而且剛才被拉著跑過鏡子的時候徐九順道看了一眼，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體也是個帥哥，面龐生得特別嫩，又白，又是一張所謂的小受臉。
兩受相遇必有個高低，雖然原主是直的，但這賈經理還是對原主抱有敵意。
以前他們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徐九一來就把原因找到了。
誰說穿越沒有用？那學到的可都是知識啊！
賈經理那邊開始開會了，主要內容就是告訴搓澡工們要在搓澡的時候鼓動賓客加項目。
“加紅酒搓加十塊，鹽搓加十塊，到時候給你們提五塊，原料洗浴中心提供，這錢都不掙，你們還指望能掙啥錢？”
……
徐九聽了一耳朵，同時接收了888給他傳來的這個世界的資料。
他叫常新東，今年剛二十歲，十來歲從鄉下小縣城來城裏打工，一過來就被老家的親戚帶到這家名叫大都洗浴的會所裏面做搓澡工，如今也幹了快兩個年頭了。
大都洗浴坐落在舊城區，不是那種特別奢侈的娛樂會所，裝修和消費都屬於中檔水平，比較適合舊城區人們的消費。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一樓洗浴區光搓澡工就有十幾個，大家三班倒，維持著澡堂可以晝夜營業。
至於二樓以上就是按摩區、賓館區的範圍了，樓上有技師按摩，按摩技師出的力氣跟他們差不多，但是錢掙得更多，工作環境也差得不是一點半點，至少不那麽潮濕。
原主長得招人待見，又年輕，在一群中年搓澡工中鶴立雞群，本來有機會上樓的，但因為負責分管他們的賈聖斌看不上他，硬生生地駁回了他的請求。
原主就一小孩兒還沒在城裏經過徹底的洗禮，膽子小不敢得罪人，也不敢爭什麽怕丟了工作，就只能這麽耗著。
就拿今天說，昨晚原主值班，剛能下工睡覺的點兒，賈聖斌就選這個時候開會，還盡說些沒有用的只為在工人面前展示他的權威，徐九壓根兒就懶得理他。
他又往下了解這個世界男主的信息。
男主榮學勤，別看名字文縐縐的，人在舊城區可是頗具兇名。
他有很多身份，這家洗浴中心的隱形老板就是其中一個。
在這個不大的小城市裏，沒有點背景、不是狠角色的都開不了這種服務場所。
榮學勤是個極有才華的人，但他早年受到過不平等的對待，為了報仇很容易就會做錯事走上不歸路。
徐九的任務就是消除他的心魔，阻止人走上邪道。
因為根據榮學勤的命運軌跡，只有回歸正途他才能走上人生巔峰，為這個世界作出貢獻。
男主在這片兒的人脈很廣，三教九流都要尊稱他為一聲榮哥，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接近的存在。
幸好榮學勤經常會上這來洗澡。
而作為初到這個世界的福利，888提醒徐九今晚榮學勤很可能會來這兒泡澡。
“難道讓我給他搓澡？又是摩擦摩擦？”
【唔，看你啰。】888表示它可是個相當自由開放的系統，不會限制宿主的作為。
“歇菜吧，你哥我可是正經人。”
那邊賈經理終於開完了會，散會的時候還狠狠地用眼睛挖了眼徐九。
他不喜歡有人忤逆他，無論是開會遲到還是溜號。
但徐九相當不給面子地看都沒看他一眼，一說散會就忙轉身回去補覺了。
晚上還有場硬仗呢！
到了晚上，徐九已經熟悉了這裏的工作流程，他特意跟同事躥了個班兒，還把別的活兒都推了，專門為了等榮學勤。
晚八點四十五分，徐九正穿著大褲衩盤腿兒坐在按摩椅上玩消消樂，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來了。
這幾個人都穿著背心長褲，胳膊上普遍都有紋身，曬得黝黑鋥亮的，社會味兒很重。
為首的是個青年。刺兒頭，一身的腱子肉，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很精神，嘴角是自然上挑的，看起來帶著笑意，眼神卻十分兇悍。
他旁邊賈聖斌一臉諂媚地跟進來，邊走邊說：“可有陣子沒見了啊榮哥。”
邊走還邊往榮哥身上湊，那騷樣兒徐九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看起來榮學勤是個直男，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反感被個男人過分接觸，仿佛根本沒註意到這些，只說：“啊，前陣子忙，這不才有空來洗個澡。”
聽聲音應該是剛喝完酒過來的。
聲音都是飄的。
但酒氣也掩蓋不住他聲音中的沙啞和細致。
徐九一聽就楞住了。
另一頭，榮學勤看樣子雖然不反感男人“不經意”地蹭到他身上，但似乎頂看不慣對方那諂媚樣兒，所以並沒有跟賈聖斌多說話，走到自己手牌上對應的櫃子前便二話不說地開始脫衣服。
那邊一大群人開始窸窸窣窣地脫衣服，徐九把手機往旁邊一扔，從按摩椅上跳了下來，把毛巾往肩上一甩，徑直進了淋浴區。
得嘞，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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